2014年12月27日 星期六

隨筆

人生的夢想太多,多得不會淹沒自己,只是沒有固定的方向。
人生很精彩,雖然有時被沖昏了頭腦,但錯有錯著,也沒有一定的對錯。

2014年12月23日 星期二

人生有一種確切的幸福 —— 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了你,你還是可以妥妥地擁有自己。

市井留聞:離開,是人生的常態

張小嫻說:「離開,原本就是愛情與人生的常態。那些痛苦增加了你生命的厚度,有一天,當你也可以微笑地轉身,你就會知道,你已經不一樣了!」
我曾形容過,人生是一個離離合合的過程。你可能跟不同的人聚散,也可能一直跟同一個人離合,無論如何,你總能發現,人與人之間,只要碰過面,就必定會分離,這是一種自然規律。
八歲那年,我第一次離鄉別井,跟家人移民到香港。從父親抱我上車那時起,我知道自己會遠離那片孕育我的土地,也許有天我會回來,但我和它之間的生活連繫已經中斷。但我從沒想到,這樣一走,我同時也離開了兒時的玩伴,直到今日。那日的我太單純了,還以為人與人之間,只要有著緣分的線便能永遠連繫,以為什麼人都能「回頭見」。數載後回到鄉下,成長後的玩伴已經四散,有的到了海外打工,有的到了大城市尋生計,全都失了影蹤。那刻我才明白離開的沉重。
還有一種離開,叫死亡。
十四歲那年,祖母過身。我尾隨父親繞著靈柩轉了一圈,她的臉孔跟比生前更慈祥。印象中,哇的一聲,父親笑了。我偷偷望著他,他明明在哭,卻硬要裝著自己在笑。那時,死亡,沒有為我帶來太大的衝擊。十六歲那年,父親過身。我對死亡仍然陌生,直到,他的呼吸漸弱,他的脈搏漸息,他的心口不再溫暖,他的臉容僵硬了。我哇的一聲哭了,我奇怪地想過要笑出來,讓父親的靈魂安心離去,但我完全扮不出一副笑臉來。後來繞著父親的靈柩轉了一圈,死亡,像一把槍對準我的眼,在它面前,或者想起了它,我只能投降,然後戰慄地哭泣。這樣的離開,不止沉重,更是讓人沉痛。
捉得再緊,也留不住一些溫度。
父親死後,我最愛的女人,不是母親,而是我的初戀。那是我第一次心如鹿撞,第一次被一雙眼晴銷化,第一次被一個笑容擄走。在草地上,也試過在沙灘上,我們互相承諾永恆。那時風光明媚,天空、草坪與海洋同樣青澀,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,握著握著,她最後還是化成了一堆幼得能從手縫間流走的沙。她滑離了,後來有了自己的歸宿。她說,偶爾會想念我;我也想她,我還記得她手心的溫度,但我對她的情愫,只屬於一種懷念,或者說,一種悼念。每當我想起這樣的悼念,我會同時想起父親在靈柩前的一個笑容,悲哀而灑脫。從那刻開始,我竟然將一個人的離開,跟一個人的死亡混為一談了。
張小嫻還說:「愛情終究是一種緣分,經營不來。我們唯一可以經營的,只有自己。」其實除了愛情,其他的感情也並非你想經營,便能經營。這似乎很悲哀,但同時,這是人生的一種確切的幸福 —— 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了你,你還是可以妥妥地擁有自己。 而且,經驗也告訴我,經營好自己,我便能承受一切的分離。此際回想,也許當天,父親不是裝著笑,他只是哭著笑,笑著哭,在極大的傷痛中找到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安慰——人生,是一個離離合合的過程。面對離開的人,比起一直沉痛下去,不如將他們視作故人,然後重新迎接一段新的情誼的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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